车站
2013-03-03
风早早就吹了起来,天气阴沉沉的,骤降的温度让人努力地蜷缩在还未加厚的衣服里。
送妈去车站时,雨滴开始渐渐滴落下来,秋风穿过巷道肆意地吹着。街上的小贩有的早已打烊,只剩三三两两的几个摊位,摊主萎缩在厚厚的衣服里,孤单地守候着生活。
车站的人并不多,纷纷躲在小小的站牌下,好像都在期盼着雨慢慢下大。人们表情一致,望着一个方向,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数字。和妈聊着天消解寒冷,抬头看到苍冷的天上,薄薄的乌云欲去还留。公交车又载着一拨人驶离了站台,两注雨水从车的两侧优雅地抛落,旋转的车轮卷起路边的枯叶。有那么一刻,风忽然大了些,未落的枯叶喝着风声漫天飞舞。时间于一瞬静止,空中的枯叶,雨滴,卷风,仓皇的行人,前方即将进站的车辆。然后,风便停了,画面里定格的景物加速向前驶去,雨也终于大了起来。
又是一辆错误的数字驶进站来,车里的女人透过水滴划落的车窗孤独的望着窗外。站台上一对年轻的情侣正沉浸在爱情的迷宫里,男人嘴边升起着一股刺鼻的烟。车门打开了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尽力快速地挪下车来,然后转过身,佝偻着接住另一双手,借着这双有力的大手,老婆婆略显艰难地下了车。她的手放在她的手里,互相搀扶着消失在萧瑟的秋雨中。身边的女人抱着男人,伸手去把玩他口中的烟。身边另一位老奶奶突然又转身寻找那对老人,怕是又想起了亡人。雨又大了些,人群在站台里又集中了些。一位中年男子闯入了视野,工作服,大扫帚挥舞着枯叶,默默地从人群面前走过。这就是生活。车终于来了,人群蜂拥在狭窄的门口,妈终于挤上车去站稳,招呼我快些回去,雨要大了,未来及挥手,公交车便饱饱地开动了。
一个人走在回去的巷子,路上只剩了几个行色匆匆的人。前面一个高跟鞋中年女人,吃力地奔跑着,妄图躲掉迎面而来的雨,散乱的头发在风中被一团色彩包裹着,像是从天空中掉落的花朵。等到她停下时,才看清那条薄薄的纱巾。